部分709律師（自由亞洲電台）
【看中國2025年7月8日訊】（看中國記者肖然採訪報導）2015年7月9日，中國政府發動「709大抓捕」，對約300名人權律師、律師助理及維權人士進行大規模逮捕與審訊，震驚國際社會。這場行動標誌著習近平政權對公民社會的全面打壓。十年後，中國共產黨不僅未停止對人權律師的迫害，反而強化對法律職業的控制，將其改造為服務政治議程的工具。《看中國》採訪了前北京律師、民陣前加拿大主席賴建平，他揭示了這一群體的悲慘遭遇、堅韌抗爭以及中國司法制度的黑暗現實。
「709大抓捕」：歷史性的暴行
2015年7月，中國當局在全國範圍內針對「維權運動」成員展開大規模鎮壓。這一群體自2003年起，乘著中國政府「依法治國」的口號，通過司法訴訟為民眾爭取憲法權利與公民權益，涉及土地徵收、強迫拆遷等人權議題。賴建平在採訪中指出：「709大抓捕是習近平政權登峰造極的暴行，是中國專制史上一次重大的倒退事件。」他將其與文革時期砸爛公檢法系統的做法相比，認為雖然形式不同，但本質同樣殞地，反映了中共對法律職業的敵意。
在這場行動中，約300人被捕，部分人遭強迫失蹤數月，承受酷刑虐待，10人被判處重刑。當局不僅吊銷或註銷這些律師及其律所的執業資格，還對其實施長期監控、騷擾、公開羞辱及連坐處罰。例如，著名人權律師王全璋的12歲兒子因警方施壓多次被迫轉學，全家在兩個月內被逼遷13次。維權人士吳淦的父親因兒子身份被拘留近兩年，總計關押時間接近700天。
賴建平痛斥這種行徑：「中國人權律師像一群聖徒，為人民爭取基本權利與自由，卻反受其害。他們不犯罪，卻被污蔑為刑事犯，遭受虐待、監禁，甚至刑滿釋放後仍活不見人、死不見屍。」他特別提到高智晟律師，因替法輪功學員辯護而長期遭受迫害，2017年後被強制失蹤，至今下落不明，其妻子耿和多次向聯合國及國際社會求助，僅要求一句「是死是活」的答案，卻毫無回音。賴建平說：「中共對待高智晟律師是根據什麼法律？這是恐怖主義，連黑社會都不如。黑社會在向家屬索要贖金時還會告訴是死是活，中共卻連這點人性都沒有。」
法律淪為專制工具
人權觀察研究顯示，中國政府通過修訂《律師執業管理辦法》和《律師事務所管理辦法》，要求律師事務所成立黨支部並服從中共領導，禁止律師參與被認定為「危害國家安全」的活動，如聯署簽名或公開抗議，違規者可能被勒令停業。賴建平直言：「中共的法律是壓迫和奴役人民的工具，披著法律外衣，卻從未認真執行。它們根據政治需要隨意構陷公民。」他引用前外交部發言人江瑜的名言：「你不要拿法律做擋箭牌」，強調法律在中國僅為專制服務的遮羞布。
政府推廣公共法律服務，扶植親黨律師，排擠人權律師，將司法系統作為化解社會矛盾、鞏固控制的工具。香港中文大學法學教授傅華苓在2020年論文中指出，公共法律服務已成為政府的「政策工具」，通過「楓橋經驗」將社會矛盾從街頭引向法庭，實現控制。一名人權律師向人權觀察表示：「政府有組織地扶持『國家指定律師』，讓他們在敏感案件中取代人權律師，掩蓋司法濫權，阻止消息外傳。」賴建平補充：「這些指定律師配合當局，勸被告認罪、阻撓家屬維權，架空刑事辯護制度，使其流於形式。」
例如，在709案件中，許多被告被指派親黨律師，這些律師往往勸說被告接受「認罪交易」，放棄上apel權利，甚至阻止家屬聯繫獨立律師。這種做法不僅削弱了被告的合法權益，也讓司法程序成為政治操控的工具。據統計，2022年中國刑事案件中，僅20-30%被告有律師辯護，其中60%由政府指派的法律援助律師負責，顯示獨立辯護空間的極度萎縮。
人權律師的苦難與污名化
709事件後，許多律師在獄中遭受酷刑。謝陽律師的前妻陳桂秋公開表示，謝陽被關押後「面目全非」，顯示其遭受嚴重虐待，包括毆打、剝奪睡眠和強迫長時間保持痛苦姿勢。賴建平感嘆：「人權律師在看守所或監獄中遭受凌辱、刑訊逼供，甚至釋放後仍被強制失蹤。這在人類歷史上罕見。」例如，律師李和平在被拘期間被迫服用不明藥物，導致健康嚴重惡化；周世鋒律師則在獄中遭受長時間隔離，精神備受摧殘。
當局不僅懲罰律師，還試圖改變其公眾形象。2016年，公安部公開指控人權律師「以維權為名，行擾亂社會秩序之實」，將其標籤為「敵對勢力」。一名受訪律師表示：「過去我們被視為對抗不公的正義象徵，現在卻被污名化為間諜或敵人。」另一名未參與維權運動的北京律師坦言，對許志永、丁家喜等709律師的名字一無所知，因他們已被「社會面抹除」。賴建平說：「這是中共恐怖主義的縮影，通過污名化和強制失蹤，讓人權律師的影響力被徹底抹殺。」
國際層面，當局禁止許多709律師出國。盧思位律師2023年逃至寮國後被遣返並判刑11個月。余文生律師及其妻許艷因試圖會見歐盟官員被判刑，顯示任何與外國政府聯繫的律師都可能受懲。賴建平表示：「中共不僅在國內邊緣化人權律師，還試圖切斷他們的國際影響力，通過恐嚇和監控讓他們與外界隔絕。」
司法監督的虛偽
近期，中共最高人民檢察院設立「檢察偵察廳」，聲稱調查司法人員濫權和刑訊逼供問題。然而，很多律師認為這僅是表面功夫。賴建平批評：「這是掩人耳目的花架子。中共不斷變換話術，試圖欺騙輿論，讓人誤以為它重視人權和法律監督。」他指出，真正的改革需要司法獨立、落實憲法第35條賦予的公民權利，以及允許新聞和言論自由，實現對權力的有效監督。「只要中共一黨專政存在，任何監督機構都只是黨的工具，無法改變公檢法濫權的現實，」他說。
例如，709律師李春富在獄中遭受酷刑後健康惡化，釋放後不久去世，但當局從未調查相關責任。類似案件顯示，檢察機構往往對司法濫權視而不見，甚至配合公安和法院掩蓋真相。賴建平強調：「中共的法律從來不為人民服務，而是為維護一黨專政而存在。」
國際社會的角色與挑戰
人權觀察敦促中國政府停止迫害人權律師，向受害者提供賠償，恢復其執業資格，並呼籲各國政府在709週年公開聲援中國人權律師，為尋求庇護的律師提供援助。賴建平則提出更具體的建議：「海外華人、國際組織應充分揭露中共的暴行，進行針鋒相對的批判，並通過外交施壓減輕人權律師及其家屬的痛苦。」他強調，國際社會需與非政府組織合作，提供人道援助，例如為流亡律師提供法律援助、庇護申請支持及心理輔導。
然而，賴建平對海外民運團體的策略表示擔憂：「民運圈多年來停留在街頭運動和口號抗議，缺乏新思路。應進行文化啟蒙、理論建設，並與國際組織合作，尋求根本性改變。」他指出，僅靠抗議難以撼動中共，必須結合長期策略，如支持中國公民社會的基層組織、推動國際制裁針對迫害律師的官員，以及促進聯合國人權機制的介入。
例如，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曾多次關注709事件，但因中國政府的阻撓，調查進展有限。賴建平建議，國際社會應推動更強硬的措施，如對涉案官員實施《馬格尼茨基法案》式制裁，凍結其海外資產並限制旅行，以增加對中共的壓力。
人權律師的抗爭精神與未來展望
儘管前景嚴峻，賴建平對人權律師的抗爭精神表示敬佩：「他們像普羅米修斯，為人民爭取權利，卻自我犧牲。」他提到，雖然人權律師無法以組織化形式存在，但許多人以半地下方式繼續為法輪功學員、地下教會基督徒等受迫害群體辯護，在法庭上堅持抗爭。例如，律師江天勇雖被吊銷執照，仍通過撰寫文章和提供法律諮詢支持維權運動；李方平和李金星則帶家人流亡海外，繼續為人權發聲。
人權觀察指出，中國人權律師的遭遇是中國人權現狀的縮影。隨著中共統治危機加深，當局對公民社會的打壓將愈演愈烈。賴建平警告：「人權律師的日子將更加黑暗，面臨更嚴峻的羞辱與暴虐。」他呼籲國際社會不僅關注知名律師如許志永、丁家喜和高智晟，也要關注那些默默無聞的基層維權人士，他們同樣承擔巨大風險。
正義的呼聲
「中國人權律師的苦難提醒我們，中共的專制暴政必須被徹底揭露和批判，」賴建平說，「他們的抗爭是中國人民爭取自由與尊嚴的縮影，國際社會應團結一致，為他們的正義事業提供支持。」人權觀察強調，709大抓捕十週年是一個契機，各國政府應公開譴責中國的司法迫害，並採取實際行動，如提供庇護、資助獨立調查及推動國際法庭審理相關案件。
在中共的專制陰影下，人權律師的抗爭如星火，雖微弱卻頑強。他們的犧牲與堅持，不僅是對正義的追求，也是對人類尊嚴的捍衛。國際社會的聲援與行動，將是他們繼續前行的希望之光。
